钟鱼

于盛夏沉眠(上)

  双黑,恋人设定

  先叨叨两句,全文场景少,就一两个场景详写XD。ooc可能?

  主要是太想看看面对爱人死亡宰的反应啊啊啊,其实是有部漫画的脑洞呢。废话不多说,上文。短小。



当恶魔的种子在体内悄然埋下,沉睡的毒就此苏醒,它开始疯狂的吸食宿主的生命作为养分,快速滋生壮大,待到开花结果,果实落地的一瞬间,一切都将土崩瓦解。

 

燥热的气流在空气中上下翻转,丝毫不因黑夜的来临而就此消停。湿热气混合着医院里特有的消毒水的气味在皮肤上留恋不去,湿漉漉的如同细蛇缠绕在裸露的皮肤上,让人作呕心寒。

太宰治双手揣在米色风衣的兜里,微微弓着上身,右脚曲起一个弧度抵在墙根和靠在洁白墙壁上挺直的脊背支撑起整个躯体。

头顶上忽明忽暗的日光灯发出“滋滋”的电流声,白光透不过细碎的额发在脸上打下一层阴影,模糊的他的表情。走廊尽头房梁上悬挂着的电子表,显示出的鲜红数字从一到九又归于零,一点一点牵引着时光的步伐走向深渊。

“吱呀——”一声,身边紧闭的房门从里拉开,医生护士相继走了出来。宽大的口罩遮住他们大半边脸,只露出两个黑白分明的眼珠在外面,看不透里面暗含的情绪。

为首的医生冲太宰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跟着众人离开。太宰治盯着一群人渐远的背影,愣了半晌,才慢慢直起身,揣在衣兜中握成拳的双手在颤抖。那个眼神,分明……

他高扬的嘴角早已沉重的垂下。怎么可能笑的出来。可他又努力在脸上刻画出一个和平日里毫无差别的微笑。

却觉得,整个面部都在抽搐。

深深呼吸了两口气,他抬手推开门走了进去。绕开支在地上那白花花的帘子,熟悉的暖色跃然入眼。

病床上,那个高傲张扬不可一世的人失去了原有的生命力,如同一个一碰就碎精致无比的瓷娃娃一般,漂亮却脆弱的躺在床上。蓝白条纹的大号病服松松垮垮的罩在中原中也的身上,罩住底下瘦弱的躯体,让他整个人显得更加瘦弱。

果然还是适合黑色啊。太宰漫无边际的想。

“中也,你现在真是丑死了”太宰轻轻拉过独凳坐在床边,嘴角噙着笑,语气讽刺。他伸出手将黏在中也嘴边的一缕细发拨开,盯着人发呆,直愣愣的瞅着,末了,轻声加了一句“比以前还丑。”

床上的人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即使再怎么疲倦虚弱也要强打起精神,不甘示弱的顶回来。只是紧紧闭着双眼,一动不动沉沉睡着。

呼吸罩在刚刚已经被取下,床头心电监护仪的屏幕上,那条不时波动一下的直线扯着生命的细线一点点流入尽头。太宰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做无能为力,即便是在当初最最危急的时候,危急生命的情况下,这个词也从未出现在他的脑海中过。因为他向来能够扭转战局,无所畏惧。

现在,面对这中原中也毫无知觉的状态,那种无力感迅速将他整个人包裹起来。就如同将他丢到大海,四面八方急急涌来的海水迫不及待的钻入口鼻,挤压耳膜。强大的压强将他囚禁,麻木了的四肢无能挣扎,只任由这般坠入深海,知道最后一丝光线泯灭在无尽的黑暗中。

“中也啊…”长久的寂静后,太宰发出一声喟叹,趴下身疲倦的将头埋进双臂伏在床上,右手紧紧握住中也那比他小了一圈冰凉的手掌。

冷冷清清的月光趁着夜间凉凉的微风吹起窗帘的边角,悄悄溜进屋内,攀上削瘦的背脊,拥抱这个此时此刻卸下所有外在伪装,只在黑暗中虚虚表露出那掩埋在心底不为人知脆弱一面的男人。

恶魔的果实包裹香甜的糖浆,吞入肚中,尽数化为剧毒,侵入四肢百骸,无药可救。

“中也,你知不知我总是喊着的殉情,到底是什么意思。”太宰抬起头,伸出空出的那只手扶上中也的脸,指腹摩挲着白净削瘦的脸庞。他嘴角上扬了几度,眼中深邃的鸢色严肃而认真注视了中原中也的侧脸。

——殉情,是两个人才能完成的啊。

太宰神色如常,不知从哪摸出中原中也常常随身携带的那把匕首。凌冽的月光滑过刀刃,折射在太宰眼中印下一道冰冷的痕迹。

手起刀落。

锋利的刀刃缓缓撕裂衣物,戳破皮肤,刺入心脏。滚烫的血液迫不及待争先恐后的从裂口处向外奔逃,撞在干净的衬衫上,晕染开大朵猩红盛放的花。

血液流失让太宰渐感无力,疼痛撕裂着他的神经。他强忍着,俯下身,将头枕在手臂上,沉重的眼帘忽上忽下,模糊了周围的景象。只有中原中也那一头橘发愈发清晰明亮,沉在神棕色眼底,成了他眼中唯一的色彩。

这个人在他的生命的书页上画上最为浓重的一笔,用最耀眼的颜色,勾勒出最沉重的爱恋,紧紧牵扯住他的灵魂,给轻薄的生命增添上不一般的重量。

他们年少相识,偶然相伴,吵吵闹闹,携手走过短暂的一生,彼此拉扯着,跌跌撞撞奔向死亡。

“嘿,最后你还是没能杀死我呢……”太宰半阖着眼,透过细小的缝隙愣愣的看着过往的一切以黑白胶片的形式在眼前快速滑过,每一帧,都有那么一抹熟悉的暖色调。

涌流的鲜血沾染在洁白的床单上,浸湿了他和中也紧握的双手。

太宰闭上眼,等待死亡来临。神情恍惚间,他感觉掌中紧握的手忽的反过来死死将他攥住。脸上极力浮现出小小的笑容,“啊啦啊啦,还是被小矮子发现了…”之后,意识跌入无尽的深渊。

他没看见,床上沉睡的人的眼睫忽的颤抖着,像是垂死挣扎着挥动的蝴蝶翅膀。最后没能睁开的双眼浸出一行泪水,打湿了眼角,顺着脸庞穿过耳发,重重的摔落在枕头上。

横线再一次拼尽全力狠狠的挣扎再落下,当消失在屏幕尽头,一切都归于永寂。

“滴——”最后的挽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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